發布時間:2022-12-09所屬分類:管理論文瀏覽:1次
摘 要: 要:面向合作的科研團隊建設,是我國學術研究發展現階段亟需解決的難題。從知識與性格兩個維度出發構建評價體系,以獲得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管理科學部項目經費資助的40個科研團隊為評價對象,測度科研團隊知性互補水平和強強聯合水平,將評價結果與團隊合作
要:面向合作的科研團隊建設,是我國學術研究發展現階段亟需解決的難題。從知識與性格兩個維度出發構建評價體系,以獲得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管理科學部項目經費資助的40個科研團隊為評價對象,測度科研團隊知性互補水平和強強聯合水平,將評價結果與團隊合作研究成效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表明:對于團隊整體合作研究成效而言,知性互補起顯著負向作用,強強聯合起顯著正向作用;對于團隊成員人均實現的合作研究成效,強強聯合起顯著負向作用,知性互補與強強聯合交互作用起顯著正向影響;團隊成員數量能夠提高團隊整體合作研究成效,而項目經費資助強度顯著負向影響團隊人均合作研究成效。由此,提出一些管理啟示,對于團隊負責人、高校和政府在科研團隊建設與科研項目管理等具有指導作用。
關鍵詞:科研團隊內合作;知識互補;強強聯合;科研績效
0 引言科學研究應該是一種集體活動:科學研究的創意來源需要學者們相互激發與討論,過程需要學者們分工與協作;科學研究成果傳播、擴散與應用需要建立在學者們知識分享行為基礎之上。而且,隨著科學發展與學科分化,個人力量在科研成果創造中的作用漸趨弱化,跨學科、跨專業、跨領域大型科研團隊建設,成為很多大型科技攻關項目的必然選擇?蒲袌F隊內部合作成為決定團隊和諧、穩定、有效的關鍵因素。合作是團隊運行的內在特征,與其說是一種選擇,不如說是一種需要[1]。20世紀90年代以前,大部分科研成果都歸屬于一個作者,但近年來,研究人員在科學研究中相互合作已成為一種普遍現象,許多研究成果都由多位研究人員共同完成和署名。
通過組建有效的科研團隊,可以促進科研資源共享,謀求協同科技創新,提高科學研究效率?蒲袌F隊的有效性,突出表現為團隊內部成員之間的密切合作。為此,許多 高 校、研 究 機 構 等 科 研 型 組 織 紛 紛 制 定 政策、采取措施引導和激勵團隊建設與合作研究,但外在力量的干涉往往難以奏效[2]。換言之,科研 團 隊 內 部合作,主要受內在力量的驅動。目前,關于這種內在力量的研究主要聚焦在兩個方面:知識與性格。多項研究表明,團隊成員間知識結構互補性是科研團隊存在的價值,也是通過成員合作能夠取得良好科研成效的根本原因[3,4]。此外,一些研究發現,科研 團 隊 穩 固 的關鍵在于成員之間志同道合和志趣相投[5,6];而另外一些學者則辯稱,差異化、互補性性格有利于團隊成員間加強交流與合作[7-9]。
于是,這又引發出一個新問題,即在知識維度,一個有效的科研團隊,成員之間應該是知識互補還是強強聯合;在性格維度,成員之間應該是性格互補還是志趣相投?當 然,也 許 有 學 者 會 辯 駁:這 是 一 個 錯 誤 問題。因為任何一個好的科研團隊,既需要有共同的理想、智力、理 念 與 態 度,也 務 必 要 保 持 一 定 的 差 異 性。在知性互補與強強聯合之間保持平衡,是組建一個卓越科研團隊的訣竅。那么,所要研究的科學問題就可以轉化為:影響科研團隊內部合作的關鍵因素到底是知性互補還是強強聯合,抑或是二者的交互作用?
對于上述問題的回答,目前在相關領域鮮有研究成果。由此,本研究從知識和性格雙重視角建立評價體系,以40個主持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的科研團隊為研究對象,探究科研團隊內部合作決定因素,為科研團隊建設提供理論依據。
1 文獻回顧
因為強強聯合對于科研團隊有效性的影響作用顯而易見,因此學者對這一命題的討論比較鮮見。目前,在知識維度對科研團隊合作的研究,都是基于互補性視角。例如,張朝孝等[10]通過構建博弈模型探究了團隊合作與激勵結構的關系,指出當團隊成員間工作具有互補性 時,合 作 對 于 團 隊 的 作 用 大 于 競 爭 的 作 用;Cassiman等[11]利用來自比利時制造企業社區創新調查數據研究發現,企業研發團隊創新活動依賴于外部知識互補性;寶勝[12]揭示出知識創新過程中不同主體間合作共生的可能性,并重點研究了知識創新過程中以智力互補為特征的幾種合作模式;李盛竹等[4]認為,科研合作的本質是科技創新所需不同生產要素間的優化組合,團隊成員間合作實質上就是知識主體的知識結構互補;張喜征等[13]對小米手機產業鏈知識模塊進行互補性劃分,探究了跨組織協同創新過程中互補性知識配置過程。由此可見,知識互補對科研團隊內部合作創新有著重要影響。
心理學認為,當個體遇到擁有自身所缺乏特質的另一個個體時,會產生好感和吸引力甚至羨慕情緒,性格互補也由此成為選擇合作對象的驅動力之一。張朝孝等[10]研究發現,當團隊生產具有互補性時,將不同性格員工安排在一起可以減少團隊內耗;九州[9]指出,團隊領導應該讓互相欣賞的團隊成員合作,互補性格會促進合作成果的產生;馬培培等[14]提出,在構建科研團隊時應讓成員人格特質在團隊中得到互補,個體性格不完美經過團隊成員互補后可以使團隊趨于完美;陳福軍[15]對本科生參與“企業經營決策模擬”課程進行了基于性格互補的團隊合作學習實驗,發現基于性格互補的分組合作能夠避免團隊中的“搭便車”行為;孫慶等[16]指出,在性格互補基礎上進行合理分工,能夠充分發揮個體能動性和才能,而且利用性格互補能夠增強團隊內部交流,從而提 高 合 作 效 率;Loanna等[17]使 用基于人格的群體動態方法,研究了眾包團隊工作中兩種主要類型任務的個性組合,發現團隊成員性格差異是強有力的內在動因。
經濟學上,強強聯合是指大型企業為進一步增強競爭優勢、獲得壟斷性超額經濟利潤而進行合作或并購的行為。反映在科研團隊層面,強強聯合既主張在特定知識領域內擁有豐富知識量的學者進行學術合作,又重點強調擁有共同偉大理想和類似高尚情操的學者們自行聚集在一起進行協同創新。經濟學領域的強強聯合,有一些研究成果可供參考。例如,陳德智等(2003)在結合企業創新實踐基礎上,探索了幾種切實可行的企業間合作創新模式,發現大企業間的創新合作可以更大程度上實現優勢互補;秦紹德[18]對上海醫科大合并復旦大學進行案例分析,發現強強聯合可以集中力量實現優勢互補;肖紅等[19]對我國中小型物流企業進行SWOT分析,指出強強聯合可通過建構合作聯盟和促進資源互補提升單個中小型企業競爭力。這些研究成果表面上看與本研究關系不甚緊密,但卻反映了一條重要信息:強強聯合或許只是過程和手段,而優勢資源互補才是真實目的。推而廣之,在科研團隊層面,強強聯合也許能夠促進知性互補,進而促進科研團隊內部合作成效提升。由此,本研究關于知性互補與強強聯合存在交互性作用的研究假設就有了立論依據。
2 研究設計
2.1 研究對象
受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的創新研究群體是我國高水平科研團隊的代表[20,21]?茖W基金共享服務網公開了歷年獲得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資助的項目,以及部分已經結題項目的結題報告。在結題報告中,公布了研究內容、項目執行過程、研究成果等信息,這些信息披露為本研究提供了收集數據的可能性。
鑒于信息披露起始時間為2006年,本研究將時間窗口設置為2006-2016年?紤]到不同學科科研團隊在人員構成和成果呈現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本研究將研究對 象 限 定 為 受“管 理 科 學 部”基 金 項 目 資 助的科研團隊?紤]到收集和整理數據困難,進一步將檢索關鍵詞限定為“知識共享”,以縮小研究對象樣本規模。最終,檢索到40個科研團隊,以此作為研究對象,探究科研團隊內部合作內驅因素。40個科研團隊在成員數量(實 際 參 與 人 數)、項 目 資 助 類 型、項 目 資助經費規模、項目結題時間4個屬性上的表現情況如表1所示。
2.2 指標體系
根據評價學理論,構建評價指標體系時應遵循科學性、系統性、重要性、層次性、獨立性、可比性、可行性、動態性等原則[22-24]。對于本研究而言,科研團隊內部互補性和強強聯合水平評價顯然應該以知識和性格兩個維度為起點,然后逐級往下擴展,形成具有科學性、系統性和層次性的指標體系。在這個指標體系構建過程中,難點在于如何利用科學基金共享服務網中公開的項目結題報告中的有限信息量,保證底層指標在數據獲取上的可行性。這就要求在科學性與可行性之間尋找平衡,更多考慮設計工具性指標測量難以量化的知識和性格。
根據知識管理理論,將知識分為內涵知識和外顯知識兩個方面進行測量。根據心理學理論,將性格分為個體性格和集體性格兩個方面進行測量。結合上述考慮,設計出面向科研團隊內部合作的知性互補水平和強強聯合水平評價指標體系,如表2所示。
2.3 數據收集與整理
(1)指標數據收集。首先,通過查閱40個科研團隊結題報告,收集每個科研團隊參與成員姓名以及在參與 該 項 目 研 究 過 程 中 發 表 學 術 論 文 情 況;其 次,從CNKI、WebofKnowledge、Scopus等 數 據 庫 中 下 載 每個科研團隊用來結題該科研項目的所有學術論文;最后,統計所有學術論文特征數據,閱讀學術論文并根據編碼統計論文中涉及的理論知識、方法知識和工具知識等情況,匯總得到每個科研團隊每個成員的指標數據。
(2)科研團隊知性互補指標數據測量。熵權法是一種根據指標數據差異性確定指標權重的方法,其差異性越大,權重越大[25]。在此定義上的互補性,實際上可通過差異性替代反映,即科研團隊成員在知識與性格兩維度指標上差異越大,科研團隊互補性越強。因此,采用基于區間熵的熵權法計算各科研團隊互補性數據。首先,將各科研團隊每個成員指標數據進行無量綱化處理,使得數據落在[0,1]區間內;其次,將[0,1]區間分為5個均等長度區間,即[0,0.2)、[0.2,0.4)、[0.4,0.6)、[0.6,0.8)、[0.8,1],然后統計一個科研團隊某一項指標落在每一個區間的成員數占總成員數量的比例;最后,按照這一比例進行熵權計算,得到的熵權結果就構成一個科研團隊在各指標上知性互補測評數據。
(3)科研團隊強強聯合指標數據測量。強強聯合意味著在一個科研團隊中,指標得分較大的團隊成員所占比例 較 大。由 此,采 用 落 在 較 大 值 區 間 [0.6,0.8)、[0.8,1]的團隊成員數占總成員數量的比例累加建構反映團隊強強聯合程度的統計量。
依次完善上述3個步驟,得到40個科研團隊反映知性互補與強強聯合的指標數據。
2.4 研究方法
(1)采用基于區間熵的熵權法測量各科研團隊知性互補指標數據和指標權重。熵權法是一種應用較普遍的客觀賦權方法,它適合于評價對象數量較多且指標數據可量化獲取的情形,其原理是指標數據差異性越大、對應指標權重越大,越有利于放大評價對象間的差異,提高評價結果分辨率[26,27]。顯然,熵權法適合本研究情景需要,可用于測量指標權重,指標權重測量結果如表3所示。
(2)采用 TOPSIS方法測量科研團隊知性互補水平和強強聯合水平。TOPSIS是一種同時選擇正理想方案和負理想方法,其是以兩個方案為基準點,測量評價對象與兩個基準點間的距離,并以距離比表征評價結果的一種評價方法[28,29]。TOPSIS方法因同時選擇雙基點且采用歐氏距離測量差距而在評價結果科學性與準確性方面具有一定優勢,它適合于本研究對知性互補水平和強強聯合水平進行測評。
(3)采用引入交互項的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方法,檢驗科研團隊合作研究成效與團隊知性互補水平及強強聯合水平間的關系,由此驗證研究假設,回答本研究提出的科學問題。
3 研究結果
3.1 科研團隊知性互補水平與強強聯合水平測量
在數據收集與處理基礎上,采用 TOPSIS方法,測量得到40個科研團隊知性互補水平和強強聯合水平,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40個科研團隊知性互補水平都集中在0.4~0.5之間,說明科研團隊在知識和性格兩個維度上互補性發展較均衡;而強強聯合水平分布在0.1~0.4之間,相比而言,強強聯合水平離散程度更大,表明科研團隊間的強弱比較重點體現在高端科研人員上,即強強聯合水平會帶來科研團隊異質性。兩個評價結果都不超過0.5,表明我國科研團隊在知性互補和強強聯合兩方面都有成長空間,未來可通過加強兩方面水平促進更好的團隊內部合作。
從表4中40個科研團隊在知性互補水平和強強聯合水平上的排序情況可以看出,兩種排序在一些科研團隊中存在一致性,而在另一些科研團隊中則出現了背離。這意味著,科研團隊知性互補與強強聯合既可能存在 某 種 聯 系,又 可 能 存 在 本 質 區 別。因 此,結合兩方面探索 科 研 團 隊 內 部 合 作 驅 動 因 素 有 其 必 要性。
3.2 科研團隊內部合作研究成效:基于知性互補與強強聯合的解釋
(1)合作研究成效度量。為探究強強聯合與知性互補水平對科研團隊內部合作研究成效的影響,需要首先對40個科研團隊合作研究成效進行度量。在管理科學部資助的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中,合作研究成效主要是以學術論文形式呈現,而度量學術論文應該從質和量兩個方面加以考慮。其中,量是指一個科研團隊發表學術論文的數量;質是指一個科研團隊發表高水 平 學 術 論 文 的 數 量。高 水 平 學 術 論 文 是 指 被SCI、SSCI檢索的國際期刊論文以及發表在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指定重要學術期刊上的論文。為提高數據可比性,將質與量兩方面考量指標進行比例化處理,即除以所有科研團隊在對應指標上的最大值。進而,考慮到一個科研團隊在合作研究發表論文時應該兼顧質與量,由此為這兩方面的度量指標賦予相等權重,構造出測量科研團隊合作研究成效的統計量。
(2)合作研究成效回歸分析。以科研團隊知性互補水平、強強聯合水平為自變量,以合作研究成效為因變量,構建多元線性回歸方程,考察科研團隊合作研究成效影響因素與強度關系?紤]到知性互補水平和強強聯合水平的兼容性與交互性,將二者交互項引入回歸方程;考慮到科研團隊成員數量、項目資助類型、項目資助經費規模等因素可能影響團隊合作研究成效,將其作為控制變量納入回歸方程。采用SPSS軟件對變量數據進行中心化處理,盡量消除變量間的共線性問題。同時,進行異方差檢驗,采用加權最小二乘法消除異方差性問題,回歸分析結果如表6所示。
從表6中可以發現:① 知識互補水平對科研團隊內部合作研究成效具有顯著解釋力,但其作用方向為負,即知識互補水平越高,科研團隊內部合作研究成效越低;②強強聯合水平對科研團隊內部合作研究成效也有較強解釋力,而其作用方向為正,即強強聯合水平越高,團隊合作研究成效也越高;③ 在科研團隊內部,知識互補水平和強強聯合水平不能夠同時形成顯著解釋力,而且二者交互作用對合作研究成效的影響也不顯著。此外,控制變量中成員數量對科研團隊合作研究成效具有非常顯著的影響,而項目資助類型和資助經費規模影響不顯著。
(3)人均合作研究成效回歸分析。表6顯示,科研團隊內部合作研究成效絕大部分都由控制變量成員數量解釋,而且這一控制變量甚至還與知性互補水平、資助類型、經費規模等變量有較強的相關性,見表7。因此,表6中結果與結論的準確性有待深入檢驗。為此,將成員數量這一控制變量引入因變量設計,對因變量加以改造,將其重新設置為人均合作研究成效,即人均合作研究成效=合作研究成效/成員數量。
以人均合作研究成效為因變量,以知性互補水平、強強聯合水平為自變量,以項目資助類型、項目資助經費規模為控制變量,重新構建回歸分析模型,得到擬合結果如表8所示。
從表8中可以得出新結論:知性互補水平對科研團隊人均合作研究成效的影響不顯著,而強強聯合水平負向影響科研團隊人均合作研究成效;知性互補水平與強強聯合水平的交互作用對科研團隊人均合作研究成效具有顯著積極影響。同時,還可得出一條極具價值的附加性結論: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資助經費強度對科 研 團 隊 人 均 合 作 研 究 成 效 具 有 顯 著 負 向 影響。這一結論顛覆了過去一些學者從總量上認為科研經費資助強度有利于促進科研團隊績效的看法[30],能夠更好地引導政府對合理資助科研團隊進行反思。
4 結論與啟示
近年來,我國在科學研究經費方面的投入持續加大,與此同時學術論文數量在世界排名持續上升。高校研究經費投入主要來源于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項目支持。以主持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為依托而組建的科研團隊,成為我國高?蒲袆撔碌闹黧w單元。但是,很多科研團隊都面臨一些問題,如形存實亡,即署名在申報書和結項報告上的成員眾多,而實際執行和完成項目的人卻很少[31]。如何組建一個名副其實且成效顯著的科研團隊,成為高校和很多項目負責人亟需解決的問題。而學者們過去提出的解決方案,大多集中在兩個方面:①知識網絡視角。主張加強科研團隊內部和外部關系網絡建設[32],以此支撐團隊成員間或者跨團隊 知 識 共 享、經 驗 交 流、資 源 整 合 與 協 同 創 新等[33-34];②運營管理視角。強調高校、院系、領導、團隊負責人[35]以 及 組 織 文 化、制 度 建 設、信 息 平 臺 等 支持[36-37]對科研團隊建設的激勵性作用。前者是基于自組織視角,后者是基于他組織視角。然而,這兩方面的探索都有偏宏觀的缺陷,而針對團隊建設中最重要的因素———科研人員,卻缺乏深入 探 討。即 便 目 前 有 少部分研究觸及到科研人員這一層面,但也幾乎都從科研人員與科研團隊匹配方向加以探究,而且這種匹配都是基于知識結構互補視角[37-38]。作為人類個體,科研人員在人格心理、溝通心理等方面反映出的特征被長期忽視,而事實上,科研團隊文化、凝聚力、合作水平等更多與成員心理有關[39],而非單一由知識結構決定。在科研團隊建設與管理中缺乏微觀關注,這或許是我國很多科研團隊難以持續有效的根本原因。
結合知識與心理(本研究用個體性格表征)兩方面的互補性觀點,本研究提出知性互補的研究切入點,能夠彌補已有研究中缺乏心理層面探索的缺陷。然而,除互補性觀點外,還有一種競爭性強強聯合觀點認為,只有知識水平與科研能力在差異不大情況下才能夠更好地交流與合作,也更有協作的資源基礎和心理意愿[40]。在現實中,國家資助的一些重大、重點項目,如創新研究群體項目也確實有著強強聯合的特點。而且,知性互補與強強聯合在團隊建設實踐中表現得并不矛盾,強強聯合往往有利于推動知性互補。由此,本研究整合這兩種競爭性觀點加以實證討論,對于加強科研團隊建設有重要的啟示性價值。
4.1 結論
本研究從知識和性格兩個維度建立評價體系,選取獲得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管理科學部項目經費資助且已結項的40個科研團隊為評價對象,測度科研團隊知性互補水平和強強聯合水平。進而,以成員數量、項目資助類型、項目資助經費強度為控制變量,建構知性互補水平、強強聯合水平之于團隊內部合作研究成效多元線性回歸分析模型,探究科研團隊內部合作研究成效內驅力與實現機制。根據研究結果,得出以下結論:
(1)知性互補和強強聯合是決定科研團隊合作的兩個維度,兩者負相關但不完全對立?蒲袌F隊在知性互補水平方面發展較均衡,但在強強聯合方面差異性巨大。在知性互補水平和強強聯合水平方面,科研團隊有著較大的調整空間,通過調整知性互補或強強聯合謀求更高的合作研究成效是可行的。
(2)知性互補水平對科研團隊合作研究成效具有顯著負向影響,強強聯合水平對科研團隊合作研究成效具有顯著正向影響。知性互補與強強聯合的平衡及協調,在科研團隊總體合作研究成效提升方面不能起到顯著作用。“人多力量大”這一規律,在揭示科研團隊合作研究成效發生機制上顯著成立:實際參與成員數量越多的科研團隊,發表論文數量更多、質量更好。
(3)知性互補水平對科研團隊人均合作研究成效作用不顯著,強強聯合水平對人均合作成效具有顯著負向影響,知性互補與強強聯合交互作用對人均合作研究成 效 具 有 顯 著 正 向 影 響。這 意 味 著,“人 多 力 量大”只是提升了科研團隊總體研究成效,但對于個體成效卻是反向效果,即參與成員越多,平均到每個成員上發表論文的數量和質量均有所下降。此外,一條非常重要的結論就是,對于實現和提升科研團隊成員平均合作研究成效而言,統籌平衡團隊知性互補水平與強強聯合水平非常有必要。在知性互補與強強聯合兩方面達成某種平衡與互促,是未來科研團隊建設與發展應該遵循的規律。
(4)科研團隊總體合作研究成效顯著依賴于團隊成員數量,科研團隊人均實現合作研究成效與項目資助經費強度顯著負相關。這意味著兩條比較消極的結論:我國科研團隊研究成效大多依靠人數堆積,而這種堆起來的研究成效分攤到人頭上卻是低水平的。而且,政府在科研項目上資助的經費越多,科研團隊人均實現的研究成效越低,即項目經費支持與激勵作用在一定程度上是失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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