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時間:2014-07-10所屬分類:教育職稱論文瀏覽:1次
摘 要: 論文摘要:比較文學教師身份的邊緣性是指其學養受質疑,被視為不學無術者和投機者;被其他專業教師視為侵入者、自詡者而遭排斥;同時,比較文學教師隊伍內部互相拆臺,存在嚴重的文人相輕習氣。 一、現階段比較文學師資存在的問題 (一)老強、中雜、青弱的師資
論文摘要:比較文學教師身份的邊緣性是指其學養受質疑,被視為不學無術者和投機者;被其他專業教師視為侵入者、自詡者而遭排斥;同時,比較文學教師隊伍內部互相拆臺,存在嚴重的文人相輕習氣。
一、現階段比較文學師資存在的問題
(一)老強、中雜、青弱的師資現狀
1949年以前中國大陸只有東南大學、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等少數幾個學校開設過比較文學性質的課程,教師多為英文系教師,或是有留學經歷的精英群體,如陳寅恪,朱光潛,吳宓及其弟子錢鍾書、季羨林、楊周翰、李賦寧等。由于比較文學在1952年以后被當作資產階級的“偽科學”而中斷了在中國大陸的發展,直到1976年才被解禁。期間老一輩學者沉寂,學校不設比較文學課程,自然也就談不上比較文學的師資了。20世紀70年代末,以施蟄存在華東師范大學開設比較文學講座伊始,北京大學、復旦大學、上海外國語學院、黑龍江大學和廣西大學等先后在本科生中開設比較文學課程。比較文學猶如一根被壓緊的彈簧,釋放出巨大的能量,迅速發展成為一門“顯學”。但是,比較文學復蘇初期,除了解放前老一輩比較文學學者外,大多數比較文學教師都未經過系統、專業的比較文學學習,甚至很多教師之前從未接觸過比較文學。當時比較文學師資呈兩極化分布:一方面是老一輩師資的精英化;另一方面是某些半路出家者的濫竽充數,嚴重敗壞了比較文學的聲譽?梢哉f,當時的比較文學師資的學術背景各種各樣,唯獨沒有幾個是真正學比較文學出身的。20世紀80年代末,有一批青年學子留學歐美,攻讀比較文學博士學位,如張隆溪、趙毅衡、趙啟光、趙一凡、顧放勛、吳北鈴、陳小眉、唐小兵、張英進、劉禾、魯曉鵬、劉康等,但大都留在西方各高校任教。趙毅衡在本世紀初放棄英國倫敦大學教職與英國國籍,回國執教于四川大學,算是個特例了。1981年,賈植芳在復旦大學招收比較文學碩士研究生,1985年,國內第一個比較文學碩士學位培養點在北京大學正式獲批,此后,比較文學的師資隊伍才慢慢發生變化。隨著北京大學、四川大學、暨南大學、蘇州大學等比較文學博士點的成立,一些經過正規的比較文學訓練,有比較文學研究生學位的畢業生補充到比較文學師資隊伍。但是由于比較文學研究生培養規模不大,尤其是博士生每年的畢業生人數很少,遠遠不能滿足各高校比較文學的教學需要。加上越來越多的高校開始設置比較文學課程,比較文學教師的需求量較大,于是一些師資較薄弱的高校,依然是由非比較文學專業的教師擔任比較文學教學。甚至在一些取得一級學科、二級學科博士點、碩士點的學校,也“有完全不懂一門外文的比較文學博士導師被確認,有不見一個比較文學科班出身教員的比較文學碩士學位點被批準”。
(二)身份的模糊性
比較文學教師身份的模糊性是指其學科歸屬不清,專業背景不純。這種身份的模糊性首先與比較文學學科的歸屬及變遷有關。在世界范圍內,如美國,一開始比較文學是作為獨立的系所出現的,但是21世紀后卻大多被劃歸于英文系;在中國臺灣的高校,比較文學和世界文學分別為不同的二級學科,同屬外國語言文學一級學科之下;香港高校中的比較文學教學與研究,在不同的學校情況也不同。在香港大學、香港中文大學、香港浸會大學和嶺南大學,基本上是以英文系為依托,香港城市大學設在中文、翻譯及語言學系,而香港科技大學則設在人文學部。在中國大陸,由于中國比較文學學科發展的特殊性,比較文學曾一度被設置在外文系,后來又被設置在中文系。這種反復,反映了對比較文學學科歸屬認識的模糊不清,甚至在20世紀90年代,依然搖擺。如在1990年,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國家教育委員會聯合頒布《研究生培養學科目錄》,正式將比較文學作為一門獨立的學科列入研究生的培養計劃,列為外國語言文學類的二級學科。隨后,于1997年,國務院學位委員會和國家教育委員會又聯合頒布《授予博士、碩士學位和培養研究生的學科、專業目錄》,將“比較文學”、“世界文學”兩個二級學科合并為一個二級學科“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將其列為中國語言文學類。這種歸屬的不同與變化,本身就會給相關教師造成身份定位的沖擊和疑惑。比較文學教師身份的模糊性與對比較文學課程認識的分歧也有關系。比較文學與外國文學合并成“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之后,自然就擴大了其師資對象。雖然比較文學最終是放置在中國語言文學學科之下,但是一些外語出身的專家仍然發出反對的聲音。如王寧就認為,比較文學學科應當設置在外國語言文學學科之下。聶珍釗認為外國文學就是比較文學,因此,按此邏輯,外國文學教師自然也就是比較文學教師了。這種模糊性其實與比較文學在中國的創立時的特殊情況有關。20世紀60年代,臺灣大學的李達三、朱立民、顏元叔可謂是臺灣比較文學學科創立的先驅,然而他們都是英美文學出身,都“沒有接受過比較文學正規培訓”[5]。比較文學教師身份的模糊性還表現在教師的專業背景上?v觀當下擔任比較文學教學工作的教師,除了比較文學專業外,大致還有其他三類來源:一是文藝學教師,一是國別文學教師,一是中國文學(古代、現當代)教師。當然還有一部分是美學、哲學等人文學科的師資補充進來。這些教師沒有經過專業的比較文學訓練,一般是在教學過程中不斷地充實自身,彌補知識結構的缺陷或不足。當然,有些優秀者往往能脫穎而出,成為比較文學的大家。而大多數則只能繼續自身原來的研究領域與專業特長,雖然名為比較文學教師,但是實際上仍然是屬于現當代文學教師、古代文學教師、外國文學教師、或文藝學教師。
(三)身份的邊緣性
比較文學教師身份的邊緣性是指其學養受質疑,被視為不學無術者和投機者;被其他專業教師視為侵入者、自詡者而遭排斥;同時,比較文學教師隊伍內部互相拆臺,存在嚴重的文人相輕習氣。比較文學教師受人質疑,確實是因為有相當多的教師不具備相應的專業學養,既不懂外國文學,也不通中國文學,只會用一兩本比較文學概論性質的教材照本宣科。尤其是一些比較文學師資缺乏的學校,由于取得一級中文學科碩士點、博士點授予權,可以招收比較文學研究生,不可避免就出現了一些從沒有接受過比較文學專業訓練的教師自愿或不自愿填充到比較文學教學隊伍中去,其資質、其教學效果也就可想而知了。還有一種說法,認為比較文學學者就像水泊梁山的宋江,號稱文武全才,其實于文、于武,皆不過是三角貓的功夫。但是宋江這人比較狡猾,在文人吳用面前耍大刀,在武夫李逵跟前吟詩文,投機取巧,博取虛名。一些比較文學教師在中國文學教師前賣弄英文,在英文教師那里炫耀古文,與宋江欺世盜名的行徑無異。根據社會心理學的差異性理論,在特定的背景下,人們一般根據自己與別人的不同來確定自我的身份:“一個人根據把他自己區別于其他人的特性,特別是區別于他通常所處的社會環境中的人的特性來看待自己”。雖然這樣的自我標出是一種近乎本能的反應,但透露出的虛榮常遭人詬病。比較文學教師常常給人外來侵入者的印象。古代文學、外國文學、文藝學、現當代文學、哲學、美學教師常常下意識地排斥比較文學教師,對其天馬行空、無邊無際的研究極為不滿,認為比較文學研究侵犯了他們的領域。比如說《李白與華茲華斯》、《王熙鳳與福斯塔夫》這樣的比較文學研究,可能會引起古代文學專家的不快,因為李白、《紅樓夢》是被古代文學研究者潛意識里據為自家一畝三分地的,是古代文學專家的禁臠。比較文學這樣的研究也可能引起外國文學專家的不屑,因為華茲華斯、莎士比亞是英國文學專家都研究不透的領域。比較文學研究文學理論也被視為侵犯了文藝學專業的領地。比較文學教師被所有的其他專業的同行所排斥,還因為他們常常有意無意地炫耀自己學貫東西、博古通今,或者宣稱至少他們的專業要求是這樣的。這無形中給其他專業的教師造成了壓力,顯得咄咄逼人。因為這無異于宣稱:你們知道的,我們比較文學教師都知道;我們知道的,你們可能知道一點點,甚至一點也不知道;比較文學教師懂得你們所有專業的知識,是你們所有人學問的總和;比較文學教師是學貫中西的大師,或者準大師。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比較文學研究者、教師給其他學者的印象就是這樣的鋒芒畢露、不友善、富于侵略性,因此自然要遭到他們的奮力抵抗和反擊。于是一些教師公開嘲笑比較文學是一種夸大的、永遠不可能達到的幻想,比較文學什么也不是,比較文學教師什么也不懂。張隆溪也認識到,由于比較文學跨越學科界限、文化差異,必然會侵入其他各學科的專業領域,因此,“研究比較文學的學者,尤其是研究東西方比較文學的學者,大概都常常遇到來自學院里各專業領域的不信任、冷淡、質疑,甚至敵意”。比較文學教師不僅要面對學科外同行、同事的質疑與排斥,即使在比較文學與世界文學二級學科內,即同為一陣營的教師內部,也存在相互拆臺的現象。外國文學、比較文學、文學理論的教師也都脫不了文人相輕的習氣,甚至由于被學科重組調整到一個教研室后,彼此之間的矛盾更是激化。如一些外語出身的教師,宣稱只有直接閱讀原文,才有資格講授外國文學,才有資格對外國文學與本國文學進行比較。王向遠認為這是一種“語言原教旨主義”,是一種“話語霸權壟斷”心理,是一種學霸作風。因為懂得原文的人不一定能作出創造性的學術貢獻,不通原文或粗通原文的人也可能作出高水平的研究。“外語能力決不等于學術智慧和學術創造力”。而中文出身的教師常常嘲笑外文出身的教師只懂外語,不懂文化,有的外語教師甚至寫不出一個完整的沒有語病的中文句子,更甭提中國博大精深的古典文學知識了。
(四)身份定位的精英性與普及性
比較文學教師身份的模糊性、邊緣性其實還與比較文學是精英教育還是普及教育的爭議有關。因為比較文學課程的定位,往往也影響、決定著比較文學教師的身份定位。這一問題最后落實到是否應該在大學本科階段開設比較文學課程這一爭論上。陳思和認為比較文學教育天然地超越于社會化、大眾化、職業化教育,是一種精英化教育。“比較文學是精英課程,它需要大量的文學史專門知識和文學作品的閱讀量,而且也不需要培養那么多的學生”。因此,本科生上不上比較文學課程都沒有關系,因為比較文學要在研究生培養階段才上。張隆溪也認為從事比較文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是哈佛大學的比較文學系,也只招博士生,而本科生一般被認為還沒有足夠的知識積累,不可能從事比較文學研究。而嚴紹璗、王向遠等人則認為應該開設,因為比較文學能夠將文學學科各門課程統馭、整合成一個知識系統,“在文學專業的課程體系中占有不可或缺的特殊地位,對本科生開設此課程十分必要和十分重要”。但是不管主張開設與否,包括楊周翰、樂黛云、孟華、劉東、吳元邁在內的專家學者都持比較文學精英論,將比較文學定位為一門“精英”學科。自然,作為精英的比較文學教師被要求至少掌握好一門外語,精通本國與外國的文學與文化,并且要有系統的理論知識。正因為門檻這么高,比較文學自然不是人人都能進來的“集市大棚”,也不是人人都能夠下手翻炒的“家常菜”。在這種精英論占主導的比較文學圈內,謝天振的態度則更趨客觀與理性。他認為:“我們說比較文學是一門精英學科,并不就否定了我們有些教師和學者在普及比較文學學科知識方面的工作的意義。目前,我們有些教師正在給本科生開設有關比較文學的課程,還有些老師正致力于在中學普及比較文學的知識。這些工作無疑也是有它們的意義和價值的,他們的工作使得我們的比較文學教學和研究事業后繼有人”。而以曹順慶先生領銜的四川大學文學與新聞學院則早在2001年就率先建立比較文學系,以實際行動在本科生中普及比較文學。隨后,楊乃喬等人也在首都師范大學建立比較文學系。兩所學校一南一北,遙相呼應,大大地推動了比較文學的橫向發展。這種普及工作,對比較文學的發展是有積極意義的。正如中國有眾多的乒乓球愛好者,雖然不是每個人水平都能達到國手的級別,但正是這種普及性,使乒乓球成為中國的國球,也正是這種普及性,培植了肥沃的土壤,使拔尖人才不斷涌現。雖然持比較文學學科精英論者不一定就主張比較文學教師的精英性,持比較文學學科普及論者也不一定就認為比較文學教師身份應定位于普及性,然而,這種論爭的懸而未決,引起不少教師觀念上的混亂和實踐中的困惑,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比較文學教師對自我身份的認定,不利于比較文學事業的發展。
二、解決現階段比較文學師資問題的策略
面對上述比較文學師資現狀及存在的諸多問題,應該采取什么策略應對,這是當前擺在中國大陸比較文學學科發展道路上亟需解決的問題。
首先,大眾應對現有的比較文學師資持寬容態度,承認由于特殊的歷史背景所造成的師資現狀,不苛求比較文學教師全都達到學貫中西的理想狀態,也不應該因為比較文學教師在某專門領域的學術修養不如自己而對其全盤否定。比較文學作為一門獨立的二級學科,自有其存在的理由和價值。比較文學教師雖然有可能在中國文學專業領域比不過中國文學的專家,在國別文學領域比不過國別文學專家,在文藝理論方面也比不過文藝理論專家,但是,所謂術業有專攻,比較文學教師自有其優勢所在。比較文學教師與古代文學、外國文學教師的不同之處在于其跨國性視野與知識結構,與文藝學教師不同的在于比較文學有自身的發展史,流派、研究方法,這些都是文藝學所不能取代的。雖然大部分比較文學教師做不到真正的學貫中西、博古通今,成為像錢鐘書、季羨林那樣的學術大師,比較文學教師至少能夠成為中文各門課程教師的溝通橋梁,使原本壁壘森嚴的課程能夠有可能互通有無,擊發碰撞。各中國語言文學學科下的專業教師沒有必要害怕比較文學教師侵占自己的研究領域,因為即使是同一個研究領域,各自的研究視角與方法都存在相當的差異。比較文學與其他學科是并行不悖的,應該相互學習,相互促進,互為補充。這對各學科的健康發展都是有好處的。他山之石,尚可攻玉,作為親緣學科,更沒有必要對比較文學排斥、攻擊。如對中國古代文學的研究,一些海外漢學家的視角就完全不同于中國國內的古代文學專家。如2012年5月11日,浦安迪(AndrewH.Plaks)在四川大學所做的講座《打秋千與養寵物:中國古典小說中物體形象的象征與非象征作用》,認為眠鞋、秋千、釵、簾、寵物如貓狗等,在中國古典小說中有豐富的象征意義。打秋千的習慣可能來自西域,美人打秋千常引發特定的香艷的聯想。李清照的《點絳唇》“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蒲安迪認為隱含色情意味,這也是《金瓶梅》引用此詞的原因。此外,《紅樓夢》中賈寶玉吟酒令“女兒樂,秋千架上春衫薄。”《醒世姻緣傳》中有“隔墻送過秋千影”等描寫亦然。打秋千是好玩的,然而又是危險的。中國古典小說中描寫打秋千的場景后,往往會暗示后面的不好的結局,如從秋千上摔下來,或有一定的象征意味———諸如人生如夢、人生無常等。這些漢學家對中國古典文學的研究,到底有沒有價值,價值大小如何,我們不必苛求。因為至少能夠傳播中國文化,帶給我們一雙異域的眼重新審視自我,多少對我們古代文學研究者有一定的啟示意義。雖然包括宇文所安(StephenOwen)在內的頂尖級漢學家,他們的漢語講得都不怎么樣,但是他們的作品如《迷樓》、《明代小說四大奇書》等,常給我們國內的研究者以意想不到的收獲。以一顆寬容的心,對待比較文學教師,相信比吹毛求疵的態度,于人于己,都更具積極意義。
其次,比較文學教師內部應該消除內耗,不應該相互嘲笑、攻擊,比較文學教師自身也不放棄努力,積極進修,完善知識結構。外國文學教師與中文教師可能是比較文學教師內部最容易互相看不起的兩個群體,他們之間的矛盾尤其需要化解。彼此都要注意團結合作,而不是互相拆臺。外語出身者不能挾洋以自重,蔑視中文出身者,畢竟任何人都不能做到完全用外文原文閱讀講授各國別文學,即使是語言天才,精通英語、俄語、法語、日語,但是在講授德國文學、西班牙文學、印度文學時,甚至更多的小語種文學時,也必須要借助翻譯過來的資料。中文背景者也不必攻擊外語出身者漢語都寫不通順,更別說古代典籍了,因為要求每一位教師學貫中西也只能是一種理想與追求的目標。國內比較文學界還應消除門戶之見。關于比較文學的門戶之爭,雖然沒有公開挑明,但是從一些公開發表的論著和一些私下場合的談論中,可以一窺端倪。大致情形是一些京派比較文學學者以精英姿態抨擊地方比較文學學者,尤其是針對一些影響較大的西部學者指手劃腳,在諸如個人學識、人才培養、招生規模等方面發表一些有損大家風范的言論,這實在是不智之舉。每個地方都有各自的地方特點,每位導師也各有自己的特色和學術專長,不必也不能以個人的好惡為標準。比較文學內部可以有南派、北派,京派、川派,但是應該攜手發展。學問可以切磋,學術可以爭鳴,但應該始終堅持比較文學大家庭的理念,互相促進,共同進步。正如四川大學的校訓“海納百川,有容乃大”,比較文學也應該有這樣的胸懷,接納每一位熱愛比較文學事業的學者,不以門戶之見而將一些非專業出身者拒之門外,也不以精英的傲慢姿態排斥一些學養尚有待加強的同行。只有比較文學隊伍的不斷壯大,才有利于整個學術環境的改善,促進比較文學的穩步前進。比較文學教師一方面應該冷靜、虛心地接受批評,認識自身的不足;另一方面,要努力學習,真正將外語、古文與理論弄通,將現當代的作品讀一遍。正如張隆溪等人所建議的,要改變外界對比較文學研究者的不良印象,比較文學學者首先要成為專家,具備比較文學的專業知識,熟悉多種語言的文學傳統,要有與其他學科學者對話的能力。2001年,教育部正式將雙語教學作為高等院校的一項評估指標。比較文學是中文系中最容易被推上進行試點的課程,比較文學教師自然要首先面臨這一新形勢下的要求。懂語言的不熟悉文化,熟悉文化的不精通語言,這也是大多數比較文學教師自身素質與能力的不足而帶來的困境,但是,嚴要求、高標準帶給比較文學教師的既是壓力,也是動力。雖然不能要求人人都精通幾門外語,像陳寅恪、錢鐘書、季羨林等學術大師一樣,但是見賢思齊,既然選擇了比較文學,就應該養成終身學習的習慣,不懈努力,以成為精英、成為學術大師的目標激勵自己。陳思和說比較文學精英化的培養效果,要在20年之后才能顯示出來,其意也是說比較文學學者要保持的那種知不足而日思進取的學習狀態與生存狀態。比較文學教師既要能像古代文學專業的學者一樣沉心靜氣,甘坐冷板凳,有皓首窮經的堅韌;又要有外國文學專業的學者一樣的放眼世界的胸懷,勇于冒險,樂于接受新鮮事物的挑戰;還要能像文藝學專業的學者那樣不畏繁復,在思想的迷宮中游戲,在與哲人的對話中保持思維的銳利。這樣的要求確實是一種高要求,是一種對精英的要求。雖不能至,心向往之。每一位比較文學的研究者,都應該志存高遠,為向大師行列邁進而努力。
再次,高校管理部門今后應該逐步規范用人制度,建立起嚴格的準入機制,重視比較文學教師的能力與專業訓練,加大對年青教師的扶持力度。比較文學經過粗放型大發展階段,開設課程的學校大大增加,從業教師數量也急劇增長,今后應該進一步追求質量,培養高層次人才。在有了比較文學碩士點、博士點后,高校比較文學師資的補充應在專業范圍內進行,不能再隨便拉一個不相關專業的教師來應付。建議各用人單位在選聘、補充比較文學師資時,應該首先考慮北京大學、四川大學這樣的比較文學國家級重點學科培養的博士畢業生,或在其他幾所聲譽較好的比較文學博士培養高校內挑選,如北京師范大學、復旦大學、上海外國語大學、蘇州大學、暨南大學等。對于一些所謂的“海歸”,不能盲目引進,應該認真考察,因為現在的“海歸”并不都是精英,有許多人是非公費留學的,免不了魚龍混雜,里面也有一些當代的方鴻漸們拿著“克萊登大學”的洋文憑招搖撞騙。當然,對博士畢業生的科研能力、教學能力、發展潛力要綜合考慮。對那些在攻讀博士期間就能在高級別的專業學術刊物上發表相當數量論文者,在引進人才時更是應該給優先考慮。
同時,要加大對年輕教師的扶持力度。在課題申報、論文發表、職稱評審等方面對年輕教師給予傾斜,鼓勵年輕教師出國進修、培訓、訪學,給他們提供一個良好的生存環境,一個廣闊的展示舞臺與發展空間。年輕一代的比較文學教師快速健康地成長,中國的比較文學事業才能蓬勃發展,走上專業化的道路,真正與國際比較文學學界接軌。
SCISSCIAHC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