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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南瑤族織錦的紋樣類型與造型特征

發布時間:2020-02-11所屬分類:文史論文瀏覽:1

摘 要: [摘要]湖南瑤族織錦是至今仍保留經線起花起色工藝的經錦遺存,主要流傳于湖南江華瑤族自治縣和江永縣的平地瑤族群中,幾蹇楀\主要是用于被面,當地人又俗稱織錦被為八寶被。在特殊的織造工藝與古老的瑤族文化影響下,瑤族織錦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風格。從其紋

  [摘要]湖南瑤族織錦是至今仍保留經線起花起色工藝的“經錦”遺存,主要流傳于湖南江華瑤族自治縣和江永縣的平地瑤族群中。瑤族織錦主要是用于被面,當地人又俗稱織錦被為“八寶被”。在特殊的織造工藝與古老的瑤族文化影響下,瑤族織錦形成了獨特的藝術風格。從其紋樣類型上看,主要集中在文字、動物、植物以及許多未能明義的抽象幾何紋樣中;從其紋樣造型上看,傳統瑤族織錦形成了經向彩條并列、紋樣以單元間隔的形式逐一排列的整體外觀,其紋樣的造型特點趨于強烈的幾何化與抽象化。

湖南瑤族織錦的紋樣類型與造型特征

  [關鍵詞]湖南瑤族織錦;紋樣類型;造型特征

  湖南瑤族織錦的紋樣(圖1),是在經花工藝限制下形成的一種極為規整的格律點陣式紋樣。瑤族織錦在織花的過程中,依靠一種細長的竹扦(圖2),每次挑出兩根色經與緯線交織,以顯示色點,每個色點在雙經的包裹下呈方形,以斜直線的方式組合成紋樣。而且,湖南瑤錦依經線而賦彩,組成條狀的構圖,讓織錦整體散發出雄健古樸、自然簡練的藝術氣息。

  一、瑤族織錦的紋樣類型

  (一)動植物紋樣

  瑤錦中最常見的動植物紋樣有盆栽花紋、蝴蝶紋、梅花紋、人紋、動物紋等等。其中,盆栽花紋(圖3)主要由底部的形似花盆紋樣與上部的花枝紋樣組成,花朵通常為石榴花形,包涵多子多福的寓意。其造型狹長、形式多變。根據當地織女介紹,盆栽花一般出現在年代較老的八寶被面中,應是一種較為古老的圖案。蝴蝶紋(圖4)是瑤族織錦中較為寫實的紋樣。蝴蝶身體呈菱形,頭部有兩對彎彎的觸角、尾部有兩只短腿。蝴蝶紋常在瑤錦中成對出現,中間自由搭配紋樣,寓意美好的愛情。

  瑤族“盤王過海”(又稱“飄洋過海”)的故事廣為流傳,也是瑤錦紋樣多有表現的題材之一。“盤王過海”是指瑤族人民在遷徙至湖南的過程中漂流長江,過洞庭湖的真實歷史事件,因古時的洞庭湖浩淼無邊,所以被瑤人稱之為“海”。遷徙途中遇風浪不能前行,瀕臨覆滅,船中的瑤族老人許愿求盤王護佑,最終得以平安。此故事在瑤族自己流傳下來的歷史文獻如《評王券牒榜文給照》、《過山榜》等中就多有記載:“教過寅卯二年,天旱大災,官倉無米,深塘無魚,蕉木生煙,瑤人吃盡萬物,無得投靠,掙來正月漂湖過海,一千里路途,過來三月,船行不到岸,水路不通行。子孫思量無奈何,又怕著風吹落大海龍門。思著圣王(盤王),前來(有)殺死,后來救生。在落船中,求獻(叩)五旗兵馬,祖宗家先,許歌堂保書良愿。三朝一夕,船行到岸,馬行到鄉。”[1]在瑤族織錦中,盤王(圖5)的形象為站立的人形,右手舉起,腳下為一個類似狗形象的動物。可以說,這個圖案直接體現了平地瑤族久遠的盤瓠崇拜,訴說著瑤族先民在盤瓠始祖的保護下,漂泊洞庭,歷經千辛萬苦終于在山野間開荒種植,過上了安定農耕生活的美好圖景。

  (二)幾何紋樣

  幾何紋樣是一種抽象紋樣,它使瑤族織錦具有了一種神秘感。所謂抽象紋樣就是一種象形的、象征的藝術表達,“這里所說的抽象,可理解為對表現客觀對象真實性而言,即指再現性的圖案表現形式,而不是完全脫離實際,憑空捏造‘抽象’。”[2]

  其中,“卍”紋(圖6)源自于古代的宗教標志,在古印度、希臘、波斯等國家都有出現,是人類文明所共有的文化符號。而在我國新石器時代馬家窯文化彩陶上則將“卍”用作了裝飾紋樣,唐代武則天將此紋與“萬”字同音:“周(武則天)長壽二年(公元693年)上權至此文,音之為萬,謂吉祥萬德之所集也。”[3]明清時期“卍”紋成為了中國較為常見的裝飾紋樣,在建筑、服飾、器物上都運用極多。在瑤族織錦中“卍”紋表現為傾斜的逆時針旋轉形態,它可在八寶被中作為獨立紋樣使用,也可在花帶中以連續不斷的紋樣形式出現。

  此外,還有許多似圖似字、沒有確切內涵的抽象幾何紋樣在瑤錦中也大量存在,如田字紋、井紋、而字紋、勾紋等等。它們在瑤族織錦的條形構圖中有多種表現形式,可作為主體紋樣,也可作為局部裝飾紋樣。這反映出,織錦紋樣是順應工藝本身的限制而成,是為裝飾和審美而造,是人類原始造型思維的直接展現。

  (三)文字紋樣

  在湖湘土家、苗、侗、瑤四個民族的織錦品,將文字和詩句織入錦中作為裝飾紋樣的要數八寶被最多,文字詩句所占內容的比例分量也最重。而詩詞入錦又是瑤族織錦紋樣藝術特色的重要表現,這依然與瑤族織錦的工藝特性密切相關;長條形的起花空間與中國傳統書籍的版面形式不謀而合,特別適合表現文字;而多年的織造風尚又使得詩詞成為了八寶被的代表性內容,如文革前后盛行織入毛澤東詩詞。而且由于漢字的方塊特性,也出現了將文字拆解放置的現象,并形成一種特色。如筆者在白芒營鎮箭山村艾文翠女士家所見的一床漢字八寶被面(圖7),乍一看是“嵩、水、曇、尖、巖、要、同、耍、問、君、三”幾個毫無聯系的字,但艾女士解釋這是一首藏字詩,其讀法是:“山高嵩水日云曇,小大尖山山石巖,西女要同而女耍,門口問君一二三。”其對漢字結構的妙用,實令人贊嘆。不過大多數平地瑤族婦女的文化程度并不高,詩詞入錦的情況顯然是文化人、讀書人參與的結果。

  除此之外,英文、拼音等內容也在織錦中有所出現,含義多是積極向上的,表達瑤人對幸福生活、美滿人生的向往。拋開審美與文化的差異性,這里可見瑤錦對字符紋樣的使用一直是緊跟時代發展的,并以自己的形式進行融合。其歷史演變具有濃厚的時代特征,這既能體現瑤族文化的古老,也表現出其與漢文化的交流融合。

  二、瑤族織錦的造型特征

  (一)抽象概括的造型手法

  湖南瑤族織錦紋樣的抽象性是由多種因素共同作用而形成的,除了瑤族人民本身粗獷穩健而質樸原始的審美精神,以及織造材料特性等影響因素外,織造工藝也是一個重要的方面。經緯交織是織錦造型藝術的基礎,順應這樣的工藝限制才能體現工藝特色,正所謂“因材施藝”。由于瑤族織錦雙經起花的特性,使得織造出來的色點浮于織物表面,不僅形成凹凸的顆粒觸感,在視覺上更具有“馬賽克”一般的肌理效果。因此“點”是瑤錦紋樣中最基本也最突出的構成元素。可以說正是用以點代面、以點成象的方式,瑤錦紋樣才能將客觀對象的形體、色彩以及運動規律轉化為點、線、面的幾何形態,使得圖案整齊規律而秩序井然。

  在瑤族織錦的圖案中,其物體形象呈現出大刀闊斧的概括感,基本上是取其外形、不拘小節,將物體作意象的幾何變形以及意念的抽象處理,形體都在似與不似之間變化,這正是瑤族織錦紋樣的引人之處。比如斜直線組成的勾紋,經常組合出現在許多形似動物、植物的抽象圖案中,它們都是經過高度概括之后而形成的,如瑤錦中形如蜘蛛的紋樣(圖8)形象極為簡括而夸張,主要由兩條斜勾紋組成,身體部分呈現菱形,四肢則上下勾對,有的紋樣還會在中間加上一點。再如菱形“太陽紋”(民間也有稱其為“松樹球”)(圖9),廣泛出現在矩形單元中并作為主體紋樣,其造型是菱形的四邊伸出直條,再在中間加一點。這些紋樣把不同的幾何形或動植物形進行重組、變形、夸張搭配,極具韻律感。

  值得注意的是,瑤族織錦中有的紋樣并不是絕對固定的造型,在細節上時常有所改變。比如裝飾組合紋樣“”(圖10)形的框架中,通過將“”形加粗、將中心菱形下移、將折線重復、或者在紋樣空白處適當地添加更小的紋飾進行填充等處理方式,變換出不同的樣式。更為明顯的例子是作為單元主體紋樣的盆栽紋(圖11),其大形通常一致,但在花盆的造型、花枝的走向、花朵形象上皆有所變化;運用色塊大小的對比,折線、直線的起伏等將同一種形象營造出各為不同的美感。筆者在田野調查中細看所見的數幅傳統八寶被面,發現其中的盆栽紋變化很多,甚至有時一盆栽一紋。這些微妙的變化并沒有改變圖形的整體感,反而為其增添了趣味性,也使圖案更加豐富。

  相較其它民族織錦,瑤族織錦的紋樣表現力雖有一定程度的工藝局限,但瑤族織造者的巧手和富有創造力的思維卻賦予這些古老紋樣以多樣性和活力,其表達著瑤族織造者豐富無限的精神世界。

  (二)菱形框架的構成原則

  在湖南瑤族織錦的圖案中,有很多紋樣都是在菱形框架中進行造型,因而對于折線的運用非常之多。而且由菱形框架構成圖樣能營造出較強的秩序感,所以在整體上也幫助紋樣形成了自己的裝飾風格。

  菱形紋樣表現出濃厚的楚文化痕跡。春秋戰國時期的楚國盛產蠶絲,織造水平很高,絲織品的質量上乘,長期作為周王朝的貢品。在其中經常出現的變化多端的菱形紋樣,是為楚國織錦的代表性主題紋樣(圖12)。在張正明所撰《楚文化史》一書對此現象描述道:“最受楚人偏愛的幾何形紋是菱形紋。菱形紋在銅器上較少見,在陶器上較多見,在絲織品上就成為占優勢地位的主題花紋了。這些菱形紋變化多端,或有曲折,或有斷續,或相套,或相錯,或呈杯形,或與三角形紋、六角形紋、S形紋、Z形紋、字紋、工字紋、八字紋、圓圈形紋、塔形紋、弓形紋以及其他不可名狀的幾何形紋相配,雖奇詭如迷宮,而由菱形統攝,似乎楚人有意要把折線之美表現到無以復加的程度。”[4]文中所說的三角形紋、Z形紋、字紋、工字紋都能在今天的瑤族織錦中見到,顯示了楚國遺風的影響與痕跡。

  但顯而易見的是,瑤族織錦的紋樣與楚國絲綢中的紋樣還是存在較大區別的,主要體現在整體圖案的構圖與單個紋樣的變化上,這仍然與瑤族織錦在織造上的經花工藝的限制有關,幾蹇棛C沒有提花裝置,通經通緯且僅依靠竹扦挑經起花,因此無法織出大面積循環不斷的菱形紋樣形成圖案骨骼,因此,如前文所述,傳統的瑤族織錦紋樣,其表現空間限制在經向長條內的矩形單元中,即在一個個的“方格”中構成各不相同的菱形框架,這就決定了瑤族織錦圖案的整體結構的與眾不同。然而,瑤族織錦紋樣卻在重重限制下形成了自己的獨特變化,并極具意趣。如在矩形單元中常見的菱形框架嵌套組合,即在大菱形中嵌套小菱形;或者將各類斜直線紋樣進行組織,如大小不一、造型各異的幾何圖形,字符圖形等。

  值得注意的是,許多菱形框架并不完全是四邊菱形,嚴格來說,應是多個“多邊菱形”的組合。如這幅以菱形田紋為主的單元(圖13),最外層是兩個連續的八邊菱形,其中又分別套入菱形田紋,組成線性的連接與回轉的條理,給人以規整的格律感受。有些則是三個多邊菱形組成的連續框架(圖14),再在其中填入三個菱形的九朵梅紋樣,單元的頭尾部還加入了三角紋,整體來看具有很強的連貫性和裝飾感。而且菱形的框架并不拘泥于一種形式,也是不斷變化的,以這幅中心紋樣為萬字紋矩的單元為例(圖15),其菱形框架是上下頂角伸延而出的菱形,即一個“”形,很像一個抽象的“女”字,一般在其中心織入一個獨立完整的紋樣,通常是萬字、王字、三字等等。此外還會在框架的四周填入各種三角紋進行裝飾并填補空白。事實上,仔細觀察不難發現,多邊菱形和“”形不僅是瑤錦矩形單元中運用最多的框架構圖,在單個紋樣中也經常出現類似的造型。

  除了規整明晰的菱形框架,瑤族織錦的紋樣還會因為要適應菱形而產生不同程度的變形,這種情況更多地出現在字符和抽象的幾何紋樣中。它們似錯字、似圖案,通過傾斜、局部造型等組合方式十分巧妙地在單元中形成斜向的或者是菱形的框架。如在一些具有不規則菱形框架的單元中(圖16),頂部“天”字的左右筆畫被夸張地延長,營造出菱形范圍,其下隱約可辨的“卍”字,“而”字、“出”字都傾斜擺放,并相互適形;也有為了順應中心的多邊菱形圖案而將“甲”、“印”二字傾斜的單元圖案(圖17)在很多民族織錦、傳統建筑中常出現的“萬字流水紋”,就是對“卍”字的改造,而在瑤錦中則是將“卍”字斜放(圖18),四端向外延伸,在矩形單元內表現河水綿長不斷的形象。類似的例子還有很多,無論這些字符如何變化、擺放,它們都體現出一種傾斜的動感。關于這一點,美國美術理論家魯道夫·阿恩海姆認為:“任何物體的視覺印象,只要它顯示出類似鍥形軌跡、傾斜的方向、模糊的或明暗相間的表面等知覺特征,就會給人造成一種正在運動的印象”、“如果想使某種式樣包含著傾斜性的張力,最有效和最基本的手段就是使他定向傾斜。”[5]可見,雖然限制在一個個方格里,但這些富有視覺張力的菱形框架,卻能夠幫助畫面營造出一種隱含的,富有規律的動態美感,在規整的氛圍中保持著某種節奏。雖然不及古代楚人將紋樣不斷鋪展變化的浪漫,但瑤人也繼承了其“喜動惡靜”的氣質,并與自身的審美觀念相結合,在經錦工藝條件下織造出具有本民族特征的織錦紋樣。

  此外,女書抑或是尚存爭議的瑤族文字等因素也造就了瑤族織錦中菱形、傾斜紋樣的形成,具有不可忽視的影響,其斜向筆畫與瑤錦菱形紋樣的特點如出一轍。女書的斜向筆畫細長而富有動感,在瑤族的花帶中時有出現,筆者在江華瑤族自治縣大路鋪寶昌所見一種“字帶”,其幾何形的斜劃紋樣連續不斷,沒有單元間隔,紋樣涵義莫測,似圖似字,一眼望去裝飾感和形式感極強。這些前人遺留的紋樣在瑤族農家婦女的巧手下織出,平整有序,顯現出神秘古樸的美感。

  總的來說,瑤族織錦的紋樣就是在這一方小小的矩形和菱形中營造自己的藝術天地,其所運用的富于變化的菱形框架,不僅糅合了楚人的造物精神,也反映了瑤族人的民俗特色和文化觀念,是表現瑤族精神文化的重要載體。樸實的瑤族婦女運用獨特的技藝和理解,并發揮自己的想象力,織造出了極具民族特色的瑤族織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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