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布時間:2016-06-16所屬分類:文史論文瀏覽:1次
摘 要: 這篇文學論文投稿發表了協和以為體,奇出以為用的古代文學觀點,中國古典文學在幾代人的努力下,取得了很多成果,在不斷認識的過程中形成了一種基本方法論——體用論,以下是論文對體用論的理解。
這篇文學論文投稿發表了協和以為體,奇出以為用的古代文學觀點,中國古典文學在幾代人的努力下,取得了很多成果,在不斷認識的過程中形成了一種基本方法論——體用論,以下是論文對體用論的理解。
摘要 在中國古典文體學中,文體的基本內涵是指具有特征性的文章整體。文體的生成遵循著“協和以為體,奇出以為用”和“體一用殊”的規律:以文章的基本規范和內在規定性(即“體”)為根據,通過表現形式與表現對象的相互作用及其變化,生成特征各異的現實文體(即“用”)。古典文體學中各種辨體思想,從不同側面反映了文體生成中“體和用奇”和“體一用殊”規律。不同視角辨體思想的互補與交融,構成了相對完整的古典文體學的面貌。
關鍵詞:文學論文投稿,體用論,文體生成,文體特征,辨體
如果從20世紀30年代薛鳳昌的《文體論》(上海:商務印書館1931年版)和施畸的《中國文體論》(北平:立達書局1933年版)算起,中國古典文體學的現代研究至今已有大半個世紀。期間經過幾代學人的努力,無論在文獻的收集整理方面,還是在理論的拓展深入方面,都已經取得了很多成果。但是嚴格說來,學界迄今尚未對中國古典文體學的體系構成有一個相對準確完整的認識。把握古典文體學的體系構成,要解決兩個最基本的問題:一是明確古典文體學的核心范疇“文體”的基本內涵,二是確立古典文體學的方法論基礎。關于“文體”范疇的基本內涵,筆者已另文論析,此處不擬詳論。筆者的基本看法是,古典文體學中“文體”范疇的基本內涵是相對統一的,其普遍用義是指具有特征性的文章整體。古典文體學正是以諸多特征各異的“文章整體”作為研究對象,揭示文體的生成規律,分析文體的內部結構,描述文體的表現特征,辨析文體的類別異同,總結文體的歷史流變,……在不斷認識文體的過程中,也自然形成了古典文體學的基本方法論——體用論。
一
體用論是中國古代思想中一個非常重要的方法論。這種思想方法產生于先秦,發展于兩漢,成熟于六朝,經歷代不斷豐富完善,成為傳統儒家、道家和佛家等各種文化形態最基本的思想方法之一。古人言體用,在不同語境中往往有不同用義,綜而言之,主要有下列兩種情形:[i]其一,體表示事物的本體和本質,用表示本體的表現和作用(這里所說的“作用”不是指狹義的實用功能,而是指事物在各種具體條件下的具體表現和存在形式等)。如《論語·八佾》載:“林放問禮之本,子曰:‘大哉問!禮,與其奢也,寧儉;喪,與其易也,寧戚。’”《學而》又載孔子語:“禮之用,和為貴。”“禮之本”相當于“禮之體”,指禮的本質或本體;“禮之用”則是指禮在現實生活中的具體表現。再如漢司馬談《論六家要旨》:“道家無為,又曰無不為,其實易行,其辭難知。其術以虛無為本,以因循為用。”這里的“本”和“用”,也相當于“體”和“用”。后兩句是說,道家認為虛無是事物的內在本質,而因循(即根據、遵循自然之道)則是虛無之道的作用和表現的具體形式。又如《壇經》:“念者念真如本性,真如即念之本,念即真如之用。”真如是指最高的精神本體,念(具體思想活動)是這一精神本體的作用和表現。
其二,體表示事物的實體,用表示事物的作用。如孔穎達《周易正義》解乾卦名云:“此既象天,何不謂之天,而謂之乾者?天者定體之名,乾者體用之稱。故《說卦》云:‘乾,健也’。言天之體,以健為用。圣人作《易》本以教人,欲使人法天之用,不法天之體,故名乾,不名天也。天以健為用者,運行不息,應化無窮,此天之自然之理。”這里的“天者定體之名,乾者體用之稱”,意思是說“天”是對實體的命名,而“乾”則是稱呼這個實體的作用。再如唐崔憬《周易探玄》解“是故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云:“凡天地萬物,皆有形質。就形質之中,有體有用。體者,即形質也。用者,即形質上之妙用也。言有妙理之用以扶其體,則是道也。其體比用,若器之于物,則是體為形之下,謂之為器也。假令天地圓蓋方軫為體為器,以萬物資始資生為用為道;動物以形軀為體為器,以靈識為用為道;植物以枝干為器為體,以生性為道為用。”(李鼎祚《周易集解》引)“體者,即形質也”,意為體是指有形有質的實在之物;“用者,即形質上之妙用也”,意為用是指這一物質實體的各種具體作用。
上述對體用及其關系的兩種理解,雖然有所區別,但其間自有相通之處:體無論指本體還是實體,都表示事物相對本質穩定的形態和特征;用無論指表現還是作用,都表示事物相對具體變化的形態和特征。因此古人言體用,注意的是其道理相通處,而不計較其中的差異。如朱熹《朱子語類》卷六云:“只就那骨處便是體。如水之或流,或止,或激成波浪,是用;即這水骨可流,可止,可激成波浪處,便是體。如這身是體,目視,耳聽,手足運動處,便是用。如這手是體,指之運動提掇處便是用。”這里所說的體主要是指物質實體,用是指實體的運動、功用和變化。又云:“體是這個道理,用是他用處。如耳聽目視,自然如此,是理也;開眼看物,著耳聽聲,便是用。”這里的體則是指道理,用則是指這一道理的具體的表現和作用?v觀古代關于體用的論述,古人所說的體用關系基本包含了今人所說的抽象與具體、本質與表現、實體與作用、本體與變化、普遍與特殊、共性與個性等多種關系。正是由于理論內涵的這種包容性和豐富性,體用論得以成為中國古代思想中最為基本、最為普遍的方法論。
體用論的思想內涵非常豐富,但有兩個基本規定:其一可稱為“體一用殊”。如梁武帝蕭衍《立神明成佛義記》云:“夫心為用本,本一而用殊,殊用自有興廢,一本之性不移。一本者,即無明神明也。……而無明體上,有生有滅,生滅是其異用,無明心義不改。”(《弘明集》卷九)這里的“本一而用殊”,也即“體一而用殊”,意為事物的本體是始終如一的,而事物的具體作用和表現卻是變動不居的。“體一用殊”強調的是體用關系中的差異性。其二可稱為“體用不二”或“即體即用”。這是強調體用關系中的同一性。如沈績注上引蕭衍語云:“夫體之與用,不離不即,離體無用,故云不離。用義非體,故云不即。見其不離,而迷其不即,迷其不即,便謂心隨境滅也。”(《弘明集》卷九)“不離”是說體與用的同一性,“不即”是說體與用的差異性!秹洝吩疲“慧定體不一不二,即定是慧體,即慧是定用。即慧之時定在慧,即定之時慧在定。”這是以體用不二論定慧關系。程頤《易傳序》云:“至微者理也,至著者象也。體用一源,顯微無間。”這是以體用論易理與易象的關系。王夫之的“體用相函”說也說明了體用的這種關系:“體用相函者也。……體以致其用,用以備體。”(《周易外傳》卷五)“體者所以用,用者即用其體。”(《張子正蒙注》卷二)
二
體用論也是中國古典文體學的基本方法論。古人常常根據“體一用殊”和“體用不二”的思想解釋文體的本體與表現、同一與差異等問題。首先,人們根據體用規律解釋文章本體與各種文類文體之間的關系。如曹丕《典論·論文》:
夫文本同而末異。蓋奏議宜雅,書論宜理,銘誄尚實,詩賦欲麗。此四科不同,故能之者偏也;唯通才能備其體。
這里提到的奏、議、書、論、銘、誄、詩、賦等,乃是不同種類文體的名稱。由于這些文體類型具有區分文類(Genre)的作用,所以可稱為文類文體。如梁蕭統《文選序》云:“詩賦體既不一,又以類分。”明顧爾行《文體明辨序說·刻文體明辨序》云:“文各標其體,體各歸其類。”[ii]曹丕所說的本末關系也即體用關系。本末論作為一種思想方法最先出現在《論語》中。如《論語·子張》:“子游曰:‘子夏之門人小子,當灑掃應對進退,則可矣,抑末也。本之則無,如之何?’”子游認為先王之道是“本”,而“灑掃應對進退”是“末”,明顯有重本輕末的意思。魏晉時期的王弼等人又提出了“舉本統末”的思想。王弼在《論語釋疑》中釋孔子“予欲無言”云:“予欲無言,蓋欲明本。舉本統末,而示物于極者也。”[iii]“舉本統末”是一種通過認識事物本質來把握具體事物的方法。在本末論中,存在著一種“崇本抑末”的傾向,似乎與體用論中的“體用不二”、“體用一如”的思想相悖。但是如果全面比較本末論與體用論的思想內涵,便會發現傳統體用論中也有重體輕用的傾向,而本末論中也同樣有本末一體的精義,二者的思想是互相涵攝的,只是各有側重而已。湯用彤先生正是以體用論來詮解王弼的本末論的。他認為王弼“主體用一如,用者依真體而起,故體外無用;體者非于用后別為一物,故亦可言用外無體”。[iv]因此,曹丕這里說的“本同而末異”也即“體一而用殊”在文體論中的另一種表述形式。“本”指各種文體存在的最后根據和本體。但是這個相同的“本”又不可能獨立存在,必須通過各種文類文體(即“末”)——如以“雅”為特征的奏議之體、以“理”為特征的書論之體、以“實”為特征的銘誄之體、以“麗”為特征的詩賦之體等,才能得到真正的實現,而人們也只能通過種種具體的文類文體(“末”)來體會文章之“本”。
明人范應賓在《文章緣起注·題辭》中也談到了文體發展中文章本體與各種文類文體之間的體用關系:[v]
由兩漢而還,文之體未嘗變,而漸以靡,詩則三百篇變而《騷》,騷變而樂府,而歌行而律而絕,日新月盛,互為用而各不相襲,此何以故,則安在斤斤沿體為,體者法也,所以非法體也,離法非法,合法亦非法,若離若合,政其妙處不傳,而實未嘗不傳!兑住吩唬簲M議以成其變化。不有體,何以擬議?不知體之所從出,何以為體?而極之無所不變。
這里所說的“文之體”是指文章的本體。文章的本體是文章最基本的內在規定性,因此是“未嘗變”的。但是文章的本體又必須表現為各種具體的文類文體如詩體、騷體、樂府體、歌行體、律體等。所謂“互為用而各不相襲”是指這些具體的、各不相同的文類文體都是文章的本體之用。“不有體,何以擬議?”這是在強調“體”作為“變”的根據;“不知體之所從出,何以為體?”這是在強調只有通過“變”,“體”才能得以表現(“出”),才能成其為“體”,也就是說,“文之體”只能在不斷變化的文類文體中實現其作用,保持其自性,而不可能離開后者獨立存在。
三
但是,文類文體又必須通過無數具體的個別文體作為其現實存在,人們在現實中直接接觸到的也是這些具體的個別的文體。這是文體生成中的又一層體用關系,即文類文體與個別文體的體用關系:一方面,文類文體是個別文體的根據,另一方面,個別文體是文類文體的現實存在和具體表現。
《文心雕龍》中的《定勢》與《通變》兩篇即是對文類文體與個別文體之間體用關系的專論,而且兩篇用意各有側重,形成互補!抖▌荨菲疲
夫情致異區,文變殊術,莫不因情立體,即體成勢也。勢者,乘利而為制也。如機發矢直,澗曲湍回,自然之趣也。圓者規體,其勢也自轉;方者矩形,其勢也自安:文章體勢,如斯而已。
理解《定勢》篇的關鍵在“即體成勢”一句。這里的“體”是指文類文體的內在規定性。這里的“勢”應該理解為根據文類文體的內在規定性生成文體的自然規律。該篇用多個譬喻反復說明這個意思:“勢者,乘利而為制也。如機發矢直,澗曲湍回,自然之趣也。圓者規體,其勢也自轉;方者矩形,其勢也自安:文章體勢,如斯而已。”水流以山澗的曲折這一內在規定性為根據,自然會形成回環的特征;物體以規圓或矩方這一內在規定性為根據,自然會形成圓轉或安穩的特征。“即體成勢”意在說明根據文類文體的內在規定性創造具體文體乃是一個自然規律。因此,在文類文體與個別文體的體用關系中,《定勢》篇強調的是文類文體作為基本規范的作用:
章表奏議,則準的乎典雅;賦頌歌詩,則羽儀乎清麗;符檄書移,則楷式于明斷;史論序注,則師范于核要;箴銘碑誄,則體制于宏深;連珠七辭,則從事于巧艷:此循體而成勢,隨變而立功者也。
其實這段話主要是圍繞“循體而成勢”一句來說的,至于“隨變而立功”則是《通變》篇的主旨所在。
如果說《定勢》篇側重申述“體一”之義(即說明文體創造要以文類文體的基本規范為根據),那么《通變》篇則重點說明“用殊”之義(即說明文體創造在此前提下要隨時變化)!锻ㄗ儭菲疲
設文之體有常,變文之數無方。凡詩賦書記,名理相因,此有常之體也;文辭氣力,通變則久,此無方之數也。名理有常,體必資于故實;通變無方,數必酌于新聲;故能騁無窮之路,飲不竭之源。
“有常”之“體”指文體的內在規定性,是文體生成與變化的根據;“無方之數”即隨時變化的“文辭氣力”所造成的文體特征的變化。劉勰所說的“通”即側重于對“有常之體”的體現,但因為是在不斷變化的文體創造過程中體現有常之體,所以不稱“定”,而稱為“通”!锻ㄗ儭菲w強調的是根據有常之體所創造的具體文體的特征性、差異性和多樣性,強調文體應隨時變化,各臻其美。因此他說:
暨楚之騷文,矩式周人;漢之賦頌,影寫楚世;魏之策制,顧慕漢風;晉之辭章,瞻望魏采。榷而論之,則黃唐淳而質,虞夏質而辨,商周麗而雅,楚漢侈而艷,魏晉淺而綺,宋初訛而新。
再如明人趙夢麟《文體明辨序》云:
說者有以文之為用也,縱發橫決,游矯騰踔,方其騁思而極巧也,固馳馭無方而神運莫測,何以體為哉?雖然,《易》不云乎:“擬議以成其變化。”[無]變化者用也,所以為之擬議者體也。體植則用神,體之時義大矣哉,而胡可以弗辨也![vi]
這里的體不是指現實存在的各種具體的文體,也不是指所有文章的最高本體,而是指各類文體的本體。這里的用是指根據各類文體的基本規范所創造的個別文體。“馳馭無方而神運莫測”說明在現實創作中各種文體在表現對象和表現形式上是靈活多變的,在文體特征上則是千差萬別的。“體植則用神”表明文體的基本規范與文體的靈活變化是相輔相成的,體是用的根據(“所以為之擬議者”),而用是體的實現(“成其變化”)。
顧爾行《刻文體明辨序說》也有類似見解:
文有體,亦有用。體欲其辨,師心而匠意,則逸轡之御也。用欲其神,拘攣而執泥,則膠柱之瑟也。易曰:“擬議以成其變化。”得其變化,將神而明之,會而通之,體不詭用,用不離體,作者之意在我,而先生是編為不孤矣。[vii]
這里的體同樣是指各種文類文體的基本規范。“體欲其辨”是說各類文體要有各自的明確規范,這些文體規范如同御馬之韁,是文體創造的基本準則。“用欲其神”是說在遵循著這些文類文體的基本規范創造文體時,不可拘泥陳規、膠柱鼓瑟,而應該善于變化,出人意表。“體不詭用,用不離體”,強調的是文類文體的基本規范與具體文體之間是一種被表現與表現的關系。文類文體與個別文體的這種體用關系,決定了在現實中既不存在不以文類文體為根據的個別文體,也不存在脫離個別文體的文類文體。
四
以上是從宏觀層面對文體生成中的體用規律的描述,下面具體考察文體生成的內部機制,從微觀層面揭示體用規律在文體生成中的作用。清人姚鼐在《海愚詩鈔序》中談到了這個問題:
吾嘗以謂文章之原,本乎天地。天地之道,陰陽剛柔而已。茍有得乎陰陽剛柔之精,皆可以為文章之美。陰陽剛柔并行而不容偏廢,有其一端而絕亡其一,剛者至于僨強而拂戾,柔者至于頹廢而閹幽,則必無與于文者矣。然古君子稱為文章之至,雖兼具二者之用,亦不能偏優于其間,其何故哉?天地之道,協和以為體,而時發奇出以為用者,理固然也。
推薦期刊:《報刊薈萃》(月刊)創刊于1954年,原名《報刊動態》,1989年更名為《報刊薈萃》,是一份以中外著名人物及解密新聞和歷史事件為主的,舉凡政治、軍事、經濟、文化、娛樂等各個領域的文化類選刊雜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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